Year End

忙碌的 2018 年结束了,我也不再是 28 岁了。这一年里产生了许多变化,此刻在我的大脑里奇妙地发酵。酸、甜、苦,丰富的 2018。

运动

2018 从运动开始,以运动结束。

年初,不会游泳的还惧水的我报名了 4 月的 PADI OW 课程。跟着 Liam 训练 3 个月,终于在出发去菲律宾之前可以蛙泳 200 米。Liam 极其不放心我一个人学潜水,提前几个月跟我渗透水肺潜水的各项基础。我们带着潜水面镜去泳馆,我戴上面镜习惯用嘴在水里呼吸的感觉。他带我来到深水区,教我从岸上跳进去。还在 Youtube 找到许多视频,教我水下的手势和装备的用法。多谢他为我的潜水学习做了好多预备工作。

4 月,出发去菲律宾。等到 Liam 也到菲律宾,我的 OW 课程已只剩下最后一天的两次开放水域潜水了。作为 buddy + Dive Master 的角色,他继续与我潜完,之后又一起进行了两天的 fun dive。潜水之旅心得良多,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,都在另一篇博客中被我记录了下来。

5 月,好友的先生计划开攀岩小班,我、Liam 和 Amy 成为了第一批小白鼠。回想 5、6 月的攀岩小班,对我的影响应该是挺大的。一方面,真正系统地入门了攀岩(抱石),学习到了各种技巧和原理;另一方面,对攀岩有了科学的认识,也更加喜欢上了攀岩。后来,攀岩紧密陪伴了我整个 2018 的下半年。

课程结束后,勤奋的 Amy 时不时拉着我去岩馆练习,我们便渐渐地与岩馆的教练们混熟了。小凯是 99 年出生的孩子,很耐心也很会教别人;灿哥一口标准的福建普通话,总是笑嘻嘻的;扎西总是游走于其它岩馆取经,看得出他花很多心思在 768 的经营上;曹爷则是典型的北方爷们儿,看不惯我们瞎爬,经常指导,颇有个人特色,我们甚至总结出了一套「曹爷语录」。我和 Amy 第二阶段的进步要归功于曹爷,他几乎是为我们量身定造了许多训练方法,我们的攀爬理念也深受他影响。我们俩从一开始害怕被曹爷看,到现在去岩馆时会希望曹爷也在,也算是另一种进步了。

2018,我在运动方面挺自豪,尤其是在攀岩上。目前可以爬大部分抱石 V2,指力和重心转移超过 Liam(骄傲脸),期望 2019 年内可以爬 V3。体能方面,可以拉 1 个引体,可以做 7*5 个俯卧撑。核心和肩背不太行,会是明年攻克的重点之一。

“运动使人快乐”——从前的我并不能体会他们这样说的含义。直到年底老爸生病的日子,我成日笼罩在阴郁的情绪,间隙中偶得岩壁横移两圈,在岩馆内升起的多巴胺是唯一让我暂时忘掉烦恼的解药。

搞定了几件大事儿

半年内,考了三次雅思。复习的过程挺痛苦,深刻地体会到上班族再学习的难:每天回到家,身体和大脑都已经疲惫,难以继续调动神经高速思考和消化。但我知道我是可以的,只需要找准方向,花费一些可接受的成本,逼一把自己而已。复习时间改为主力清晨 + 辅助晚上,第三次考完后,虽有忐忑,但基本知道应该没问题了。最后的成绩是 Overall 8 (L8; R9; W7.5; S7),挺满意。

7 月,获得枫叶联邦邀请;准备了一个多月材料,咒骂了无数次户籍制度和官僚的政府政策,8 月底提交了 EE 申请。给身边一些好友安利了这个项目,有的开始准备了。

12 月,准备申请学校的各项材料。也许只是试试吧,真的是否要再回学校,我自己都没想好。年龄是一方面,很多事情都不再等人;以后的路,也不止有这么一条。很不好意思地联系了曾经的上级和研究生时的导师做我的推荐人,感谢他们。

出行

4 月,借着学潜水的机会,去了菲律宾。大部分时间都在 PG 岛上度过,除了食物难以下咽,其他都很舒服。岛上的生活非常简单,白天出海、晚上好好休息等待第二天的出海。虽然气温一直在 30 几度,可从未感觉炎热。白天基本在水里和潜店度过,等待下一潜的间隙坐在潜店里喝一杯芒果冰;晚上的海风吹来丝丝凉意,湿度却刚刚好。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听着歌,是最舒服的时刻。不晓得是岛上食物太过粗糙,还是菲律宾整国都是美食荒漠,仿佛进食只是为了裹腹一般,口感和味道都差强人意——如果食物能够像泰国一般,那就太完美啦。

6 月,去了韩国首尔,最深刻的印象是首尔人民对待个人形象的重视程度。与刚下飞机戴着眼镜穿着休闲衫的我擦肩而过的每个姑娘,从头到脚都散发精心打扮的气质。男孩子们也不甘示弱,个个白白净净,衬衫发型也看得出打理过的痕迹。当然,追求美丽的机构密密麻麻分布着,大多数标牌除了韩文外,也会配上 “Cosmetic Surgery” 和 “整形医院” 的翻译。之前看过关于韩国整形产业的纪录片,在认可精致外表的同时,也不免担心对外貌的过分焦虑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压力。

10 月,去了加拿大班夫。先在温哥华待了两天,逛了逛曾经学习生活的地方。天公作美,在初秋和阳光滤镜下的 UBC 比记忆中美丽了太多,沿着 Marine Drive 离开时西侧海平面上的夕阳让我有点怀旧。见了在北温定居下来的知乎前同事和朋友,小两口从宅星人变成了户外达人,跑步徒步滑雪 kayaking 一样也没少,对大温地区的自然景观了如指掌。班夫的景色壮观到极致,却也丰富到惊人的程度。除了不断地 “哇~” 我们仿佛失去了其它词汇来表达面对美景的感动,除了过于冷外(国庆时节最低温就已经到了零下十九度)没有什么可抱怨的,是一个想再次带家人来玩的地方。

学习

决定了职业发展的规划后,今年真正认真开始学习设计了,临摹 icon,画界面,在工作中也尝试做一些功能的设计,还与 Liam 开始合作一款工具 App(难产中)。学习的过程虽然慢,但每天都有收获,这是很令我开心的事情。

粤语。其实很久以来,身边并不缺粤语学习机会。本科时在中大,地处广东;研究生时在温哥华,讲粤语的华人多过讲普通话的;如今连男朋友也是母语粤语的人,可直到现在很多词和表达还是不会。每次试图与 Liam 开启粤语模式,都磕磕绊绊表达不完整,讲到一半便陷入不得不请教 “XX 点讲啊” 的僵局里。最讨厌的是,当我努力用粤语与他对话,他却总用普通话回答我,还时不时嘲笑我 “北妹”。不过今年还是有取得小小的进步的,有段时间狂补粤语歌,当我冷不丁讲了一句完整的话时,他在一旁惊讶:“哇,有语言天赋”。哈哈哈。

见父母

6 月,老妈退休,来北京游玩(当然主要目的是见男朋友啦),介绍了男朋友给老妈认识。两天虽短,但在初次见父母的压力下,我和 Liam 全程紧张,结束后觉得异常累,睡了一个很沉的觉。似乎是第一次讲到了结婚计划,离开时老妈噙着泪花叮嘱我们互相照顾。

12 月,Liam 的爸爸来北京出差,周末当然陪着小逛下。叔叔身体很硬朗,寒冬中穿得比我们少,走路带风,早睡早起,饮食不挑,精神充足。为人很随和,跟 Liam 性格类似,让我的紧张缓解了很多。 至此,与双方的父 / 母算是非正式地见了一面。

戴牙套

7 月开始戴上牙套,再加上后来因眼睛发炎持续戴着框架眼镜,彻底变身四眼 + 钢牙了,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人会叫你 “四眼钢牙姐” 了。我发觉身边戴牙套的朋友也愈来愈多,大家对牙齿健康的重视度也越来越高了。只可惜上一辈的人们没有条件、也没有科学的牙齿保养和防护意识,不仅影响到自己的牙齿健康,当小朋友牙齿不整齐时也大多不会引起重视,觉得 “长成这样而已,没有必要矫正”。以后当我有了孩子,一定会加倍注意孩子的牙齿健康,定期做牙齿检查和清洁;如有需要,则在青少年时期一定矫正。

寒冬

12 月一个普通的工作日,正在开会的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,得知老爸突发心梗。彼时的老爸已经度过危险期在被监护着,熬了一夜又受了惊吓的老妈正回家去拿行李准备办住院手续。只记得坐在 768 院子里哭到泣不成声的我,听老妈讲前一晚的惊心动魄。被急救车拉到医院时 3 根血管都处于堵塞状态,其中一根堵塞高达 90%,当晚即给一根血管搭上了两个支架,才算救回一命。 1 月中旬,又是第二次支架手术,这次给其它两根血管也各搭上 4 个支架。至此,老爸身体里一共装了 6 根支架。回家探望的两次,我几乎每晚都睡不着觉,生怕他随时又犯病,假如犯了,这次还能有回天之力吗?

我发觉自己跟父母的联系开始明显频繁。很怕哪几天没联系,爸或妈某个人有没有什么事?老爸烟是(彻底)戒了,作息也健康了一些,饮食还是戒不了辣,但有所缓解。老妈身体平时不如老爸,她最近又怎么样呢?

几乎是在同期,耶加开始尿频尿血。医院诊断为膀胱炎,喂了一周药,好转 2 天,又开始尿频尿血。医生说打一周针吧,于是我和 Liam 开始每天下班后轮番带耶加去打针。然而又一次,好转两三天后开始复发,于是又开始从医院开药打针。我和 Liam 养成了随时去看猫砂盆的习惯,每天醒来都盼着耶加快点好起来。在与家里每天联系的日子里,我无意间讲了下班后要带耶加去打针的事情,被电话那头的老妈忿忿奚落了一句,大意是宠物和父亲优先级分不清。不能怪谁,没有对错,略感无奈而已。养了耶加后,时间越长越觉得他是家里的一份子,我们俩对耶加的情感和照顾,也愈来愈令我感到像是对未来子女抚养的演练。当然不能完全类比,但那种对生命的责任,无法言说,只需自己懂。

然后在另一个普通的工作日,身边的同事开始消失。这种消失是静默且突然的,仿佛那头有开关控制,打开,闭合,再打开,变不见了踪影。测试用例还没改完,人便不见了;约好的会议中,缺少了某些成员。一种诡异的默契占领了办公室,没有人讨论在发生着什么,只有一排排对着电脑看不出情绪的脸,手下快速地在不同聊天窗口中敲打着惊讶和猜测。当我们认为不可能消失的人也忽然消失时,诧异和恐慌开始在办公室蔓延。供需关系已改变,没有人绝对安全。

新年即将到来,周围变成红色,人们全是笑颜,超市喇叭里的恭喜恭喜如约响起。我终于感受到,生活不再简单,责任愈加重大。

知乎上讨论中年危机的内容越来越多。他们说,上有老,下有小,房贷未还完,干活儿比不过年轻人,裁员后找不到工作——差不多就齐活儿了。我不禁有点慌张。很希望,2019 年,能对这个问题找到积极一些的答案。